星期四, 9月 03, 2020

精進佛七現形記 (作者 莊嘉茵師姐)

 



精進佛七現形記    /  莊嘉茵



(寫於2002年,參加精進佛七後)


有了年初在寺裡參加精進佛七的經驗,這次得知臨時舉辦精進佛七,同修與我很快的報名參加。行前已被告知,此次全依煮公上人所倡導之儀軌:每日念佛九炷香,禮佛一千拜,禁語且過午不食。我們在家也開始調整作息,每日禮佛一百零八拜,在身心上先作前行。原本只報名四天的我,在報到當天才排除萬難,能夠參與全程。


從台北趕到寺裡已近午,大眾正在過堂。護七組的師兄幫我們兩人辦理報到,我告知要由四日改為全程,師兄說那麼得由隨喜參加者的寮房轉到全程者的寮房。他翻到其中一頁寮房的住宿名單說:「這間有人臨時來不成,負責的師父正在過堂,待會兒一定幫妳轉到這間。但這間都是老菩薩,打呼得很厲害,妳一定睡不著。不過若把妳換到隨喜的那間,來念佛的人參加的天數不定,每天進進出出,怕妳分心,也想跟著回去。」我說:「好不容易能來七天,一定堅持到最後。」過堂後,護七組就幫我安排在原來的隨喜寮房。


整個下午,大眾都在大殿聽講精進佛七的各項規矩。結束後,我興沖沖的告訴一位師父我這次可以全程參加了,不料他說那要更改寮房,原來這位師父負責安排寮房。我說我就住在隨喜那間就可以,她說不行,我不敢多說,趕緊拿行李換房。


我自小好睡,小學時常在電影院睡著,半夜老闆才領著父母找到滿身蚊子的我。初中住校,清晨五點半的起床鈴總是叫不醒我,直到修女拿手電筒照我眼睛。同修也總羨慕我頭一沾枕即可睡著。對我而言,再大的事,一覺醒來就海闊天空。何況在寺裡住宿的次數多不勝數,也參加過固定舖位的精進佛七,從無問題,所以當時對換寮房也不以為意。


  晚上在大殿念佛一炷香,為明日的法會暖身後,眾人掛上禁語的牌子,早早就安寢了。此次的精進佛七,考量許多人尤其是老菩薩們禮佛不便,故參加者可選擇每日禮佛一千拜或五百拜加上念佛號一萬遍或每日念佛號兩萬遍代替一千拜。另外為免半夜寮房裡眾人進進出出擾人睡眠,大殿在晚上十點半就要清場,眾人定要回房安寢。早晨一樣四點二十分起板,但規定三點半以前不可起床,即使早起也只能躺著念佛,到三點半才能起身走動。 


當晚回房時,幾位老菩薩撥著念珠,坐在舖位上靜靜的念佛,我則倒頭就睡。睡了一陣子,突然被驚醒,左右兩位老菩薩鼾聲如雷,一間寮房之內,鼾聲此起彼落,我試著想像身旁睡的是我親愛的外婆與祖母,歡喜的聽著他們能如此沉睡。試了一陣子,漸漸歡喜不起來了,我假裝翻身不小心,碰了右方的菩薩一下,只聽到原本仰睡的她嘆了一口氣,轉身側右而睡,就不再打呼了,雖然左方的菩薩還是鼾聲大作,但至少右側這位已能較安靜地睡了。看著眼前的菩薩,心裡覺得抱歉,若真是自己的親人,我還會這樣踢她嗎?到了兩、三點,老菩薩們紛紛醒來,陸陸續續上洗手間,漆黑中我被不小心地踢來踢去。三點半一到,大家通通都起床了,過不久都穿上海青進大殿念佛了。此時房裡除我以外空無一人,我終於沉沉睡去。


  在四點二十分起板後我進了大殿,幾乎所有的人已在既定的位置上排班等候。第一炷香之後過堂,出來已經七點,而七點二十分就要請鼓準備七點半的第二炷香。此後早上的每炷香之間只有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眾人除了喝水洗手之外,無不在休息時候把握時間禮佛或念佛。因為七日過午不食,所以一日之中,第八、九炷香之間約一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最長,大眾除了洗澡外,無不認真的禮佛或念佛。一整天緊鑼密鼓的不敢鬆懈,身上的汗水沒有停過。


  第九柱香結束後,在大殿裡完成當日的禮佛一千拜,內心充實的進了寮房,倒頭就睡。到了半夜,又被鼾聲驚醒。此時有人顧不得禁語的規定,開口說:「菩薩,菩薩,請妳側右睡就不會打呼了。」我不敢造次,也不敢推人,醒醒睡睡的挨著。


  剛開始參加念佛法會時,師父說初學者不易靜心,要盡量大聲念佛,專注著自己的聲音,緊守著一句佛號不放。幾次法會下來,我已克服容易聲啞的障礙,可以宏亮的念佛七日。佛七的第二天,第一炷香開始,背後傳來震耳的念佛聲。在大殿裡男眾一定排班在前頭,此次固定位置,隨喜者只能排後排。已兩夜沒睡好的我,三炷香下來,心思完全隨著正後方的他,忽而高八度忽而低八度,時而清清喉嚨的念佛聲而轉。第三炷香休息時,我寫了一張紙條給大殿裡護七組的師兄:「某某居士念佛聲非常響亮,我完全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可否將他調到男眾的第一排。」沒想到師兄看後就把紙條拿給大殿的糾察師父,我想這下糗了,趕緊回位置上禮佛。第四炷香開始後,正後方的居士雖未換位置,但聲音已小了很多,我猜他是前三炷香唸啞了喉嚨了。 


  第二天主七師父說看過第一日眾人交來的成績單,都能達到禮佛、念佛的標準次數。有人做到一日禮佛三千拜,希望大家再接再勵。我聽後眼淚就掉下來了,怎麼做到的啊?大殿夜裡十點半到清晨三點半不能進入,在一日九炷香之外的休息時間,我即使分分秒秒禮佛也做不到。本以為自己很精進了,兩日來無一刻昏沉,念佛時拼得滿身大汗但還是妄念紛飛。已經是第二次參加精進佛七了,怎麼還是如此。


  在半夜又被鼾聲吵醒後,心煩氣躁得再也睡不著,在寮房的走廊上走來走去。走到隨喜寮房的門口,傾耳聽得房裡安靜非常,想著自己原本是睡這兒的。所有的女眾寮房,我們那間的酣聲最響亮,好似交響樂一般。想著想著心裡不甘願了起來,一下子又想到是自己的業障深重,走來走去,一句佛號也念不出來。


  第三日撐到中午過堂後,奔回寮房補眠,睡不到二十分鐘請鼓聲就響了。煩躁中度過午後的第一炷香,我走到服務台,又寫了一張紙條交給護七組的師姐,上面寫道:「某某寮房的老菩薩一半以上鼾聲驚人,可否將我調回隨喜寮房。」師姐說:「不能換房,妳可以在耳朵塞棉花。」我再寫道:「我左右兩位雙聲道,三天來真的睡不著。」師姐說:「好,我來處理。」我於是放心回大殿禮佛。又過了一炷香後,師姐叫住我跟我說:「剛剛不應該答應妳,師父說不可以換房。」看著我的紙條上大大的寫著「不許」二字,我點點頭後走開。待下一炷香一開始,讚佛偈一唱誦,我不禁悲從中來,潸然淚下。幾天來日夜耳邊疲勞轟炸,自己無力排除,想出的辦法都被潑冷水,這下子一定被列入黑名單,真教人情何以堪。繞佛經行到了門邊,我終於走出大殿。到了服務台,師姐看到我淚流滿面,驚訝的說:「這麼煩惱啊!」我於是掩面痛哭。師姐見狀趕忙找來一位師父,這位師父一來,師姐說:「嫌寮房吵,要換房不獲准,已經去報告主七師父了。」師父忙搖手,師姐說:「已經去了。」這位師父嘆口氣,在紙上寫道:「業障重,自己念佛,到『念佛堂』。」給我看後就離開了。過不久大殿裡的糾察師父出來了,在了解狀況後,一向看來嚴肅的他和藹的說:「既然這麼煩惱,妳就回原來的隨喜寮房去吧!」我於是安心的回到大殿。


  平靜的念了一陣子佛號之後,突然覺得自己剛才好像小孩子哭鬧一般,哭了就有糖吃。參加精進佛七是來拼生死大事的,是睡幾天好覺重要?還是念佛重要?精進佛七的規矩不可破,糾察師父是以善巧先調伏我剛強的心,到底自己的要求本來就是不對。今日的行為鐵定被列入黑名單,現在還來得及補救,否則不僅往生無望,自己內心三毒如此之盛,地獄肯定有份。於是在這一炷香結束後,到服務台寫道:「感恩師父和護七組的師姐對業障現前的我,行此慈悲善巧的法門,寺中的規矩不可破,我不換房了,我自己會好好加油!」


  臨睡前在耳朵塞上棉花,寮房裡的菩薩看了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我也笑著就寢了。半夜雖被鼾聲吵醒幾次,但已較心平氣和,且棉花確實有用,很快又能重新入睡了。


  接下來的兩日之中,念佛時妄念不斷。惱羞成怒的想著,若不是報到那日某位師父不讓我換房,我也不會出糗。平日跟他那麼親近,也不為我想想。護七組的師兄都知道那幾位老菩薩鼾聲出了名,人家真是菩薩啊!又想著另一位師父如此嚴格,不問緣由就要我到「遙遠」的「念佛堂」念佛,真不通情理。還是糾察師父最有智慧!想一陣,再用力念佛一陣,累得滿身大汗。


  第六天後瞋心漸漸平息,察覺起我一直用自己的標準去評判他人。兩位我所惱怒的師父,一點兒也沒錯。若易地而處,我也是這麼處理。我覺得別人執法過嚴,不通情理,我平日對大女兒不也如此。眼中所看到別人的問題,其實都是自己的問題。我今日的感受,正是我給別人的感受。


  在第七日中能放掉所有的執著,忘我的念佛。原來阿彌陀經中的若一日,若二日,……若七日,一心不亂。是對我這種下根之人,非得到第七日才能不亂。


  此次的精進佛七讓我原形畢露,一直以為總能隨遇而安的自己,從沒發現有排除異己、善觀他人過錯的根性。而心的變化真是難以捉摸,背後的人的念佛聲,曾讓初聞佛陀名號的我法喜充滿,而在考驗來時卻成為我的罣礙。惱了我三天的鼾聲,在心甘情願後,就可不去理會。真如地藏經中所言:「心如工畫師,能畫諸世間。」原來我們的喜怒哀樂,端看自己如何看待世事。


  法會結束後,在台北遇見大聲念佛的居士,他說有師父問他是否身體不適,怎麼精進佛七時聽不清他的念佛聲?他說第一天就有師父請他小聲一點。唉!如此障礙他人的修行,真是罪過!


  後來也問過安排寮房的師父,他完全不知道有誰會打呼。聽我說起那幾日的掙扎,讓她難過了好幾天。那位寫紙條的師父不要護七組再往上報告,原意是報告了師父就不可能幫我換房了;我氣他要我去「遙遠」的「念佛堂」念佛,其實「念佛堂」就是大殿,而我以為的那個「遙遠的念佛處所」其實是被稱為「講堂」,我完全誤會了。我確實一直以自己的角度看待世事,何時才能如佛一般的圓融自在呢?


  滿身罪障的我們,在學習、精進的時候,沒有相當的擔待,怎能有所成就?蛻變的過程本身就有痛苦,一瓣瓣的蓮花開放後才能見到佛心。


  前日機緣成熟,讓我印證自己排除異己的根性,在前世曾造下許多泯滅人性的罪行。若不是經過精進佛七的洗煉,瀝出自己的缺點,讓自己赤裸裸的面對,即使知道前世的罪行恐怕也無懺悔之心。







花蓮向老居士往生淨土見聞 /向家兄弟口述 嘉茵筆錄




前二日隨同師父,到花蓮拜訪石雕家向先生的工作室。我們寂光寺戶外的純白色石雕地藏菩薩像和大殿門口的四大天王浮雕,都是委託向先生雕刻的。每一項工程,從定稿到成品,師父都要往返花蓮好幾趟。這一天大家正事討論完畢,聽向先生說起他的父親往生時的情形。以下是向先生的口述:


我的父親是四川省涪陵縣人,年輕的時候,因為響應「十萬青年十萬軍」而從軍,來台灣的時候是青年軍的準尉軍官,等於是少尉軍官。來台後轉任老師,後在台北參加警察特考,轉而擔任警察工作。我們就讀小學的時候,跟著父親轉調花蓮。幾年之後父親雖然可以調回原單位,但是父親喜歡上花蓮的好山好水,決定安住在花蓮任職。所以父親後半生住在花蓮四十年,直至他八十四歲時往生。


父親身體一向康健,唯一就是肺部較弱。父親在往生前才告訴我們,他在年輕的時候,有一位未婚的警察同僚罹患肺結核卻無人照顧,父親因為照顧同僚而染病,當時此疾是要命的病,父親痊癒後卻留下病根,晚年肺部纖維化,最後要靠氧氣呼吸。當醫生說開刀也無濟於事,父親就坦然接受,毫不畏懼。父親的個性正氣凜然,擔任警察的工作有為有守,是我們子女學習的榜樣。


接著是向先生的大哥接著敘述父親:


父親剛轉調花蓮的時候,某發電廠正在興建,每天有幾百趟鐵牛車運送砂石,幾乎每輛鐵牛車都超載,罰單開不完。砂石業的老闆找上擔任警察的父親,希望父親按車次接受回扣,免開罰單,但是父親當場拒絕。父親嚴格管教子女的品格操守,以身作則,退休的時候兩袖清風,但是父親是我們子女們的光榮。


當父親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將終止,他完全坦然樂觀以對,毫不懼怕。在往生當天下午,還與護士談笑風生,甚至當場作了幾首打油詩,笑得很開朗。父親能即興作詩,投稿上百首「順口溜」到「大陸尋奇」節目,每投必中。父親看透生死,此生更是無愧於心,無愧於人,認真教導子女如何做人。雖然我們至今沒什麼大成就,但是至少都是循規蹈矩的做人。


剛才讓弟弟先講述父親,實在是我自己一想起二年多前父親往生當時的情景,感觸太深,難以啟口。自小家中並無信仰,只是偶爾也會拿香拜拜,到廟裡走走,對於佛菩薩說不上虔誠。父親最後的那幾個月病倒,我們子女時刻隨侍在側,服侍、關懷、推輪椅,也讓父親感到安慰。我的弟弟、妹妹和弟媳對於佛法頗有接觸,勸導父親念阿彌陀佛,並給了父親一串念珠。父親在最後的幾個月手不離佛珠,認真的念佛。後來常常跟我們說看到了佛菩薩,而且能描述佛菩薩的法相,向弟妹們詢問佛菩薩的法名。父親並且要人寫下法名給他看清楚,家人曾寫下大勢至菩薩等等法名,父親說下次見到時才不會無法稱名,沒有禮貌。父親幾次跟我們說佛來接他,但是自己沒能成功的被接走,並多次描述諸佛菩薩來對他講經說道,自己走過的地方有金色的階梯、有很多奇特又漂亮的鳥,還有潺潺的小溪,小溪的水珠洴上路面會變成珍珠。父親因此更加認真的念佛,我聽了也不能說信或不信,只是希望真的有佛菩薩,能將父親接到一個安樂之處。


回憶父親往生的那個下午,臨終前的幾分鐘,我看到父親舉起右手,好像在虛空中真的有佛菩薩前來接引,父親並說他已準備好了。我清楚的聽父親一直說:「好!好!」當父親把右手放下,我看到老態龍鍾的父親向空中走去,走上幾階金梯,轉過身來,變成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夥子,理一個平頭,穿一件白襯衫,對著我微笑。在更遠的虛空,立著阿彌陀佛。不是像我們以前看過的塑像,而是非常高、非常大的金色的相。似乎是阿彌陀佛蓮台接引,此時父親對著我微笑,也沒說再見,又轉過身去,消失不見。先前我看著父親彌留之際,心裡非常悲傷,弟媳告訴我不能流淚,我只好眼淚往肚裡吞。最後我親眼看到父親蒙佛接引,頓時悲傷盡失,非常歡喜,真的如同弟媳她們所說的:「我們是在辦佛事,不是在辦喪事。」


人總是要走,重要的是走後到了哪裡。我知道父親的去處,真是滿心的歡喜。


父親往生前半年我搬回花蓮,想要好好孝養父母,沒想到幾個月不到,父親就病倒。父親在病中,我接到好幾次醫院的病危通知電話,那一段時間內心非常煎熬,夜間都不能安眠,直到我親眼見到父親順利往生,我的心才放下。母親很思念父親,我都會安慰她,說父親現在很好,我們不要傷心,只要我們過得好,父親才能安心。我現在講來心情還是很激動,可能說得太倉促了。


聽了向老居士的往生事蹟,我們心裡都很歡喜讚嘆。雖然老先生念佛的時間看似不長,但是他不僅此生高風亮節,更是宿福深厚,念佛不久就能親見彌陀。仗著對佛菩薩的信心,心不貪戀,意不顛倒,終能蒙佛接引,念佛往生。老先生更是讓子女之中較無接觸佛法的長子親眼目睹,安了家人的心,並做了往生的見證。


師父在讚嘆之餘,也說了自己的外公一生助人無數,行善不欲人知。在外公過世後,家人才由前來祭拜的人們口中得知老人家生前的善行。難怪外公臨終之時,一直說聽到空中有鼓樂笙蕭、鑼鼓八音之聲,真是積善之人必有後福。













手術後吃魚(肉)補身體? / 莊惠閔




父親今年70歲, 有幾十年的糖尿病及腎臟病,今年開了3次刀,以下,將父親開刀的經歷提供給大家參考。


一年前父親開攝護腺,東港安泰醫院的主治醫生說這樣的小刀三天就可以出院,但我爸手術後當晚,痛了一晚。幾次找護士,護士說已經給過止痛藥了,開刀哪有不痛的。爸爸痛到想跳樓,整晚冷汗不停,當時台北的家人都出國,爸爸並沒有告訴我們他要去開一個小刀。隔天醫生到院後,緊急送入手術室。結果是傷口一直發炎,流血不止,血塊太大堵住引流管而腫脹,導致劇痛,手術疏通後疼痛減緩。過兩天出院,沒二天又堵住,掛急診又進手術室疏通血塊。如此通了幾次不果,醫生決定再開一次刀。還要我南下一起進開刀房,確定出血處均已電燒完成,才敢完工(可能怕在台北的女兒們會投訴)。這次的小刀結果變成開2次刀,住院3天變2週,還痛得要命,我爸嚇壞了。我南下前,爸爸手術後每天都吃鮮魚湯。


半年前,父親因多年糖尿病又不忌口,以致腎臟功能漸漸衰壞。醫生要求先在下手臂皮下埋一小段管子,以利將來洗腎用,預計3天可出院。我與醫生通過電話談妥後,爸爸才敢去開刀。結果開刀後上手臂出現腫塊,診斷是蜂窩性組織炎,開始施打抗生素。打到第二代抗生素,還是無效。院方準備打第三代抗生素時,大姊嘉茵南下,在醫院盯著父親,不給他再吃鮮魚湯,盯了二天才離開,隔天週一,爸爸就可以出院了,這次住院21天。


這二次開刀,我五姑認為開刀的病人要吃魚湯才行,每天煮鱸魚湯或深海魚湯給我爸吃 ( 還愈貴愈好 )。電話中制止不成,總要我們親自南下去勸阻。在第二次開刀住院到第19天,腫塊消不了時,我也忍不住跟爸說,抗生素只到第三代,我們要不要試著吃素。也跟五姑說,不要再送魚湯去醫院了! 結果,二天後就神奇的消腫,可以安排出院了。那時才知是食物在作怪,吃錯食物誘發傷口發炎,白受苦了。這期間,我與大姐幾次下東港,勞累不已。


父親小時候腳受傷,26年前開過二次刀,所換的人工髖關節如今已經變形,骨盤也磨損很多,導致近年不良於行而且長短腳嚴重。需要開刀補上一大塊人骨再換一組人工髖關節。這是大手術,半年來幾經打聽,我們決定接爸爸到台北榮總來開刀。


爸爸三個月前開始洗腎,一週3次。而且三天兩頭就痛風發作,9/29北上住院當天,痛風還正痛著。住院時我們就幫他登記素食,隔日開刀,我也幫爸爸持誦地藏經回向。開了五個小時的刀,恢復室又五個小時,爸爸回房後狂餓,結果一吃東西就吐。看到送來的素食就不高興,說豆乾吃不下,青菜咬不動,而且洗腎中心說洗腎病患要吃牛肉,現在吃素身體怎麼會好。爸爸三天下來,氣得幾乎只吃幾口白飯。到了第四天,我到醫院樓下素食自助餐買了很多菜。選擇多了,較夠味了,爸爸才正常吃飯。開刀第六天出院,媽媽用心的煮素食,爸爸吃起來就比較甘願了。雖然還是會打電話向人抱怨沒吃到牛肉,但是看到傷口狀況很好,就忍了下來。爸爸10/14回診,傷口癒合相當良好,當場拆線,也能以助行器走路了,左腳開刀時拉長4公分,也沒有長短腳了。主治醫生看起來很得意。


隔二日大姐陪爸爸回東港,在高鐵上,大姐問爸爸:「您這次開刀還滿意嗎?」爸爸說:「我作夢也沒想到,這次會這麼順利。不僅傷口沒發炎,這三個禮拜以來,痛風都沒發作過,而且菜吃多了,軟便劑都不用吃了。吃魚吃肉問題多,我看我不吃素不行了。」爸爸回到家,當天就把冰箱的魚和肉都送人了。


對於父親的身體狀況,我有幾點經驗分享:


1. 台灣人傳統的說法,總是說要給開刀的病人補魚湯,傷口才會好。我想:吃了魚湯後能痊癒的,不吃魚湯也能痊癒。但是對於代謝較差的病患,魚湯反而有害。


2. 第一天進榮總時,父親還有痛風,都要吃藥才會好。可是在台北茹素期間,痛風都沒發作,而且還天天吃豆腐等豆類製品。多年來因為痛風,父親不敢碰豆類,現在喝豆漿都沒問題。只要少吃整顆沒磨過的豆子就好。


3. 一天給父親吃5餐,有飽足感,心情也愉快。(以前父親都因吃不飽而生氣,因為一天的熱量只能攝取1800大卡,如果是蝦子的熱量,只限吃二湯匙,而菜類可以吃一大碗,當然吃菜會吃得飽,他一直吃錯了。)


此次父親南下前在台安醫院洗腎,我安排他看營養科,聽專家解說後,他才比較了解該怎麼吃。台北的台安醫院全院素食,設計膳食的熱量和營養,該院也不擔心重症病患會營養不夠。其實幾年前父親就在台安醫院看過營養科,只是那時候他聽不進去。他現在自己發現:吃素吃得飽又可以少吃2種藥,又看到台安醫院樓下餐廳的客人(有病人,有醫生),夾的菜份量都好多,飯量反而少。我們跟他說了很多年,要吃菜配飯,而不是吃飯配菜,他現在看到了才相信。以前我們要他吃得營養一點,他就說自己吃飯很簡單,一碗白飯加一塊肉、一塊魚就好,很營養。


這次最大的功臣是我母親,她的炒青菜超好吃,我父親說這樣的吃法,他吃素沒問題,才會願意忌口。


洗腎中心擔心病人因洗腎而貧血,才會建議病人吃牛肉。其實若是食物吃得對,就不會貧血。若是貧血,補充適當的鐵劑,就不需吃牛肉。(註)


若不是出生就有的病症,我們的病,其實大都是吃錯食物而來的。


我的同學茹素多年,幾年前她的父親突然心臟主動脈剝落,狀況危急。名醫緊急開刀後手術順利。同學讓父親吃素,每天也拼命持頌好幾部地藏經回向,父親復原得很好。眼見傷口就要拆線了,她父親瞞著她請家人出去買鱸魚湯來喝,喝了幾天突然高燒不退。又進手術室,才發現胸口傷口雖然還好,心臟的縫合傷口卻已經潰爛,無法醫治之下就去世了。


最近朋友家中的長輩摔了一跤受了傷,家人每天煮魚湯給老人家吃,結果傷口一直好不了,變成蜂窩性組織炎。朋友偷偷的拿走魚湯,老人家傷口慢慢痊癒了。其他的家人還以為是魚湯奏效了。唉!台灣人吃魚湯補傷口的傳統,連自家人有了實證都很難反駁。


這個人生經驗, 與各位好朋友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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