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 3月 18, 2021

廣欽老和尚的一些事蹟 (轉貼居士信徒等文章)

 


廣欽老和尚的一些事蹟




文章來源  : 

https://www.ctbm.org.tw/article_detail/1.htm


盡形壽九十五年,念佛度眾從未斷,而今捨報,往生極樂淨土,咸盼慈航倒駕,再續前緣!舉世讚頌的高僧廣欽老和尚,不食人間煙火,夜不倒單,一心念佛,數十年如一日,由此而得神通妙用,度化了無數眾生。他與我因緣很深,所知他的事蹟也不少,現因講話時間限制,只能選出三個實例和他在修為上的六項提綱,來證明他是乘願再來的菩薩!


一、超度亡靈,保寺安寧


 民國三十九年,我住台北萬華昆明街台糖宿舍,時常到附近的法華寺禮佛,與寺裡的齋姑認識。她說她原來是該寺信眾代表,自日人住持回國以後,就將該寺給她負責接管。她邀我每星期天去參加法會並為信眾講經,共進午齋。她說那寺內晚間無人敢住宿,因為深夜有鬼自動打開房門、窗戶,並且開關電燈……,種種擾亂動作,使人身心悚然,夜不成眠。每天在傍晚七時日落後,大家必須離寺另住別處。我聽到這些話,總覺得鬼怪為禍應設法對治,心中不免悒悒。有一天午後,我忽然遇到一位身材不高的老和尚路過西寧南路,慢步向南走,距離法華寺不遠,就趨前向他合十為禮,請問尊號,他回答說:「廣欽。」又問他住在何處,他說:「沒有一定。」我看他步伐輕飄,目光炯炯,似有道行,就勸他一同進入法華寺休息。他到寺內首先禮佛,然後走到佛龕左側向西的地板上,跏趺而坐。當時齋姑亟欲為他準備晚餐,他說:「我不吃飯,只吃水果。」於是我就跑出寺外買了一些香蕉,放在他座前一張小桌上,任他自取進用。到了天近黃昏時,我暗示齋姑們大家離寺,留他過夜,且看他如何應付鬼道來擾。


第二天早晨我們去法華寺,廣公老和尚用手指殿前右側一客房說:「那兒有兩個日本鬼,你們去翻開榻榻米,取出屍骨,讓我給他們超度。」果然如他所說,齋姑們找到了兩具骷髏,老和尚叫齋姑把它放進寺前焚化冥紙錢的爐裡燃燒掉,他口中一面念佛號,又像是念往生咒,之後便回大殿裡說:「已經超度過了。」但當晚齋姑們仍不敢住進寺內。第三天早晨老和尚仍坐原處,又說右側後面寮房還有一個鬼,囑令如前掀開榻榻米,又發現了一髏骸,送入化紙爐,老和尚念佛持咒後說道:「他也走了!」第四天早晨,我又去法華寺,齋姑告訴我:「師父叫我們今晚可以來寺內方丈寮安住。」從此齋姑就放心地邀同數位信徒大膽地住進寺內,果然無事,一切清淨了。於是我告訴齋姑說:「你們應當拜請他為本寺住持,留他常住,確保安寧。」


我在每天下班後幾乎每晚都到法華寺,請教他修行的經過,知道他在泉州山洞駐錫之初,以至來台經過等種種奇蹟,想已有很多人知道,將有寫作,這裡就不再贅言了。他這生雖沒有讀很多經典,只是經由苦行念佛而開悟,當因多生修持,才能具足這種神通!


 二、晝夜念佛,一心不亂


 我在親近他的初期,總覺得他沒有多研佛典怎能有此神通?屢次請教他修行的方法。他總是回答說:「你只要淨念佛號,久後達到一心不亂,自然會有感應。」但是我沒聽到他口出聲音,總覺莫測高深。所以我就在一個週末假期的晚上,特地到寺拜見他老人家,他正在佛殿中間日本式的一個矮圓桌上,盤腿而坐。我就在他旁邊不遠的椅上也坐下來,在黑夜中撥開電燈,專心侍候他,每隔一小時或四、五十分鐘,就輕步走向他的座側,細聲向他問道:「你在做什麼?」他答:「念佛!」又問他:「念哪尊佛?」他答:「阿彌陀佛!」如此七、八次都是如是問,如是答。我一夜沒睡,直熬到第二天早上,我再問他:「您老總說是念佛,可是沒有口動出聲,究竟怎樣念法?」他說:「念佛重在『心念』、『專精』且晝夜不間斷、不雜亂;但是你們能口念、耳聽、心想就是下手功夫,慢慢自然就會做到不分晝夜,一心念佛不亂。由於念佛得定而發慧,必有成就。」


三、預示信眾,各安其業


 我的一位皈依師父智光老和尚,遇到一位東吳大學李杏邨教授到華嚴蓮社,向他提出佛學與心理學的問題,師父不與多說,只寫了一張名片介紹他來我家談話。在我和他討論後,知道他頗有善根,就介紹他去請教廣公老和尚。他一見面,就被廣公的道行攝化,而自動地皈依三寶。他本來已經與美國夏威夷大學商訂好了合同,將聘為教授,而且該校美籍系主任不久將來台接見他,而面送聘書。所以就向老和尚問:「我去美國會成功嗎?」他答:「這時不行。」又數日後,一位中興大學農學院湯之屏教授,也經智公老和尚介紹來和我討論佛法。據他說,家計困難,煩惱很多,急求解決經濟問題,佛教有何辦法?我也介紹他去見廣公和尚。湯兄見到和尚問道:「我有很多煩惱,怎樣解決?」老和尚說:「你可出國多賺點錢,生活就安定了。」此後李、湯二位教授,相約來到我家,李兄先說他已有出國的把握,師父說「不行」,而湯兄說我並沒有出國計畫,他卻說「可以」,都認為和尚的話很難令人相信。我回答說:「廣公有預知他人未來事情的神通。我建議湯兄不妨去試試尋找出國的機緣,而李兄且看系主任來台接見後的結果。」時隔不到一個多月的光景,李兄在系主任的接見後,系主任僅說要回檀島與校長商量後才能寄發聘書,從此沒有消息。而湯兄則回校查閱加拿大農業雜誌,巧見招聘農技人才的廣告,湯兄隨即去函申請,果然溫哥華農場的聘書連同他們全家的機票一併寄台,而去就業,從此他們家庭生活大為改善。


 四、修為六大提綱


 這些只是預知他人未來的事而已,此外,還有許多的事蹟,在此不能盡述。但依我由觀察而歸納他的修為,可簡列為六項提綱:

一、心想憶念阿彌陀佛。

二、開口說話必利於人。

三、舉止行動無不在定慧中。

四、持戒嚴謹遠超凡夫。

五、視名利為空無。

六、度眾咸令解縛。

從以上這些事實可以證知他是乘願再來的菩薩呵!


我接到台北慧炬同仁長途電話說:「廣公菩薩宣稱今年二月八日將緣盡離此世間,經大眾再三懇留,才慈允延遲五天,於二月十三日午後,果然在妙通寺大雄寶殿中,由大眾圍繞齊聲念佛聲中而坐化了,世壽高達九十有五。眾議並將於三月六日荼毘。」我聽到這一消息,不禁為眾生福薄痛失導師而惋惜、悲泣!恰巧這兒,正逢到二月二十三日美國洛城蒙市法印寺舉行週日念佛會,住持印海大法師囑咐我主講,我就便在這兒向諸位簡單地報告,也祝願廣公菩薩暫住常寂光土,親近阿彌陀佛,然後再來這個濁染世間,淨化眾生身心,同登安養,共成佛道。


承天禪寺飛來塔

丙戌(民國卅五年)端午節後,余由原籍福建永春來泉(泉州府現為晉江縣)訪同學王君,告作渡台之遊,得王君贊許,並謂伊有帆船一艘,專駛泉台,惜船於日前出海,汝暫住我處,俟船回來搭往可也,余於是留住候船。


余素嗜山水,喜遊訪名勝古蹟,次晨即遊承天寺,該寺位於泉州城中,略偏東門,為泉城三大叢林(承天、開元、崇福)歷史最古之梵剎。由南大街走承天寺,即抵寺前山門,壁上有「月台倒影」四大字,內有數大石龜,經四天王殿,由青石甬道,過放生池橋,可直達大雄寶殿外之平台,在甬道旁,有兩石塔對峙,高寬(高丈許、寬僅數尺)模形均同。所異者,一塔潔淨如洗,可謂一塵不染,聞蒼蠅停息塔上,均尾朝天,絕不頭部向上。另一塔則滿堆鳥糞,髒穢不堪。


據傳:寺中前有一僧,專事苦工,素鮮言笑,一日忽傳京城詔至(朝代未詳)謂帝夢太后囑請福建泉州承天寺得道高僧,晉京為伊超度事。寺中當即遴選一班僧儀修德俱優者應詔前往,臨行時該苦工僧突上前請求同往,諸僧曰:「汝不諳佛事,何得同去?」苦工僧曰:「我雖不諳佛事,然可助汝等肩挑行李。」諸僧因感其平時勤謹操勞,不計苦累,遂許同行。


抵京至午門外,帝宣眾僧入朝,諸僧皆入,獨苦工僧竚立不動,帝問何故不入?曰:「地下有佛,弗敢妄跨而過也!」帝強欲之入,苦工僧則俯身以頭頂地,兩足朝天,翻筋斗而進。帝奇之,命掘地,得金剛經一部。至是帝知太后欲請得道高僧者,即此人也。遂虔誠親為厚待,帝請示超薦時應備諸事,曰:「除諸僧按照超薦儀式舉行外,可另搭一台,上供香案,中插太后魂幡。」在法事中,苦工僧突率帝登台,舉幡三搖,而誦偈曰:「我本不來,是汝偏愛,一念不生,超生天界。」帝立見太后現於雲端,向僧拜謝,冉冉上昇。


法事畢,諸僧辭歸,帝獨留苦工僧,並親自侍遊於御花園及京都諸名勝。一日行經一石塔旁,僧忽止步凝視石塔。帝問:「師愛此塔乎?朕當命工拆下運送師處。」僧曰:「陛下如肯相送,衲自取回。」言罷以袖一拂,塔竟收藏袖中,遂即向帝合十辭謝而去,帝命人追送,已無蹤影。回抵承天寺,諸僧尚在途中。諸僧抵寺後,其中有人識謂苦工僧曰:「汝既超度太后,帝當厚賜於汝,可否分沾大眾?」苦工僧曰:「有之,第恐大家拿不動耳。」即從袖中倒出此塔,豎於甬道旁,故名「飛來塔」。後人雇工重建同樣一塔與對。不久該苦工僧即離去。


又一傳:福建漳州南山寺,有一龍褲祖師者,其行蹟與上述同,唯偕帝遊時,祖師輒注視帝之龍袍,帝問:「師愛此袍否?」師即拈褲笑曰:「褲破矣!」帝隨脫龍袍,命工改製師褲奉送,師穿褲辭歸,故得名「龍褲祖師」。是否龍褲祖師即係承天寺之苦工僧,未得詳查,弗敢妄斷。

 

初見廣師宿緣深


大雄寶殿正面有三門,中門上懸一豎匾,兩邊雕龍,中有「勅賜承天禪寺」等金字。左邊大門內,即師趺坐處也,右邊大門內,有一老僧專司大殿香燭。余見師垂目趺坐,忽憶古小說中,常有禪師之稱,惟迄未見過坐禪真相,今見師坐,內心頓生無限歡喜與崇敬,有甚於突獲至寶之感。然不敢妄加驚動,只得在旁靜候。嗣有一小沙彌從內呼師名,告以奉庫頭師命分錢與師,略談數語即去。


余乘機向師鞠躬一禮(時尚不懂合十)向前請示。師問:「汝何方人?來此何事?」余將原籍居處及暫住友處候舟渡台事詳告,師聞及此止問而云:「汝鮮來此,寺中地方甚廣,可到各殿參觀。」余當即進入大殿,略為一轉,回視師又靜坐矣!然余對師之心向,如受不可言喻之吸力所吸引,全部遊興均集中於師身上,似有半步不肯與離者。旋又一僧與師談話,余得再次近師,時師似有厭煩,即謂:「汝既是永春來者,寺中有一老僧,是汝鄰縣(德化)秀才,汝是讀書人,我帶汝進去見他,也可聆他談談佛法,增長智慧。」言罷立即下座,帶余入內。


至客堂,為余簡介於老秀才僧(老秀才俗姓賴,家甚富有,兒孫滿堂,出家已二十餘年,其弟亦一飽學之士,與余有數面之交),稍敘寒喧,師已回大殿。時老秀才已近古稀之齡,談笑間,滿口只剩一、二長牙,曾出寺中所印之金剛經、彌陀經、觀世音菩薩普門品等法寶相贈,並概為宣說。余心不在焉,唯唯聆受略與坐談,即與辭離,並將經請回。出至大殿,又至師側,伺機糾纏,然師惟勉為應付而已,至日午,余始離寺。

 

午後再遊開元寺(泉城最大寶剎),重瞻東西塔(在開元寺左右分列兩旁,東西對峙,塔高據泉州府誌載為二十一丈餘,以青石砌成,分八面五層,每層每面正中均雕有不同佛像一尊,塔尖相傳為七寶銅所製,落日斜照,尚金光燦爛,誠一偉大建築物也)。


次晨又至承天寺,師仍坐大殿左門,見余至,笑顏相迎,情況迥異昨日。師大開話匣,告余曰:「汝欲去台,可也!亦須汝去,惟汝去後,要與我來信。台灣佛教受日本神教影響,已是僧俗不分,我與台灣有緣,將渡台建道場度眾生,以我此身,為修佛範,以挽佛教狂瀾,重歸正軌,此乃吾願,汝須謹記。汝抵台後,尚有一段苦嘗,恐汝不堪忍受。」余答:「台灣如我當去,萬苦莫辭,自願樂受。」師嘆曰:「汝宿業深重,非經苦磨,無由消除,汝既願受,儘可前往,古云:『有苦自有甜』,望汝遇極苦時,莫退初衷。」余答:「絕無退悔!」即決意拜師,師亦喜諾,謂確有師徒之緣。然其時余唯知一心恭謹,以師禮待師而已,全然不知求皈依之法。

 

偕師共遊碧霄岩

 

從此,除回友處寢食外,餘均隨侍師側,夜必亥後始歸。經旬日,師忽談及在山苦修事,余好奇念生,問師修處途徑,師云:「汝欲去乎?明早吾與汝同往。」

翌晨,天將拂曉,余即至寺,師已先下座,候於殿外平台矣!頭戴草笠,背一地水火風之布袋,手拄一杖即出寺。出泉州北門,經小街,兩旁店舖老少均喊:「廣欽師!您又上山耶!」師曰:「吾帶客遊耳,不住山也!」街上眾人皆云:「此位伏虎和尚,離開此地,實為可惜。」

 

行數十步,師欲跣足上山,余亦隨之脫鞋,由師寄放一理髮店內,師再至一小舖,買麵與青菜,為余準備午餐,置於布袋內,不讓余帶。如是出北門,拾級登上清源山(泉州府後山),先至彌陀岩,再轉碧霄岩,岩在半山右,岩右有一正豎石壁,高可丈許,外掛一大石,中空成一小洞,洞內寬約五尺,高六、七尺,兩邊各成天然小門,均可通行,惟左門稍寬(約三尺),最高處,余進入時適可直行。右門寬僅尺許,高則不滿四尺,出入要俯身始過。洞中有尺許見方之破舊板椅,四週略可通人,此即師面壁十二年(民國二十三年癸酉四十二歲至三十四年己酉五十四歲)之處所也。洞外餘地不大,有師手植果樹及花數棵。

 

碧霄岩聞為前人所建,早成廢墟,師在洞中入定數月,遠近馳聞,後一歸僑上山謁師,始捐資重建。岩只一進,佔地不滿十坪,石牆瓦頂,左右兩門,中一大窗,室內空無一物,亦僅一破舊方板椅耳,師嘆告余曰:「吾將下山時,有一齋姑,要求進住於此,待吾下山,她卻不肯住下去,任令荒廢,出家人不堪茹苦,可惜!可憐!」

 

再順右邊石級登數十步,至瑞藏岩,師告:「此岩原為吾法師父宏仁老人念佛之所,老人升西,岩亦空矣!」再往上登至一小廟(係雜神廟),住有廟祝一人,師即取出麵菜,請其代余作餐。師則自袋中取出水果為餐。

 

餐後略事休息,即從山右尋路歸,經一仙洞,內供仙像一尊,已久缺香煙。再下有齋堂兩所,相距不遠,堂中齋姑皆以布巾包頭,在園地耕作,堂內僅一、二老齋姑留守作炊。該齋堂係承天寺之派下,老齋姑與師熟,乃入內喝茶,時日已西斜,諸齋姑適於園中收工回來準備晚課,師亦辭謝下山。至平地,順遊泉州府之城隍廟,廟後一院,為泉城士紳葉青眼老先生所創辦之養老院,前弘一大師來泉時,即駐錫於此(後弘一大師圓寂於泉,其骨灰現供於承天寺功德堂,骨灰盒約七、八立方寸,裹以黃綾,外書弘一法師靈骨)。時天色已晚,匆匆轉道北門,取穿寄鞋,即回承天寺。

 

颱風助結師徒緣

 

余因久候友船未回,急於去台,自向船行(即船公司)購票,六月十七日,船行通知晚間九點上船。余向師辭行,臨別時,師曰:「如未去時,可再來談。」余聞師語,知話中有話,自思此次恐難成行,然船行既已通知,亦只好上船,一試究竟。

 

午夜十一時,船由南門外新橋碼頭解纜,慢慢由泉州灣出港,是夜月如明鏡,碧天無雲。船中除七、八船工外,乘客共三十六人,均入艙睡,惟余一人獨坐於桅杆下之舺板上,藉月光開閱經本(由承天寺請出)。

 

翌晨,天將拂曉,船甫出港口,船頭兩年輕船工,於船邊抽出竹竿,往港中一插,告船後把舵老者:「一丈二」再一插曰:「八尺矣!」時船底忽有響聲,如遇觸物,船身右傾,已潮退擱淺矣。船員急跳下持棍抵住傾船。天明後,乘客紛紛跳下沙灘,小孩竟得於沙灘上挖捕螺蚌。十時許,潮見漲,老舵工命作飯飽餐,準備十二時掛帆出海。

 

正午,大帆業已掛上,老舵工翹首細察天氣,忽喊:「台灣有颱風,今天不能出海矣!」即命收帆,重駛入港。回至一鎮(惠安秀塗)暫息,至三時許,老舵工又謂:「風候恐能延至數日,為應乘客之便,船須駛回泉州。」晚七時許,船仍駛回原處。

余下船後,即直奔承天寺告師,師已站立於殿外平台上,見余至,哈哈笑謂余曰:「我知汝將再回,你我師徒緣尚未結,何可行也!」師即擇次日(六月十九日)於大殿後之觀音殿為余皈依。

 

十九日晨,余虔備香燭果品,供陳觀世音菩薩像前,師教禮佛已,即為余說三皈依,完成皈依儀禮(皈依者,余為第三人)。事畢,余問:「弟子去台心切,不知何時成行?」師曰:「風可息矣!二十晚當得上船,二十一日出海,二十二日即可抵台。」

 

二十日午後,果得船行通知當晚上船。七時許,余向師辭行,師再三叮囑:「汝須來信聯絡!」余答:「謹遵師命。」臨行師連囑「順風」數句,余拜謝出寺,滿心歡喜,知此次定可赴台矣!深夜十一時開船,月光皎潔,余則獨坐舺板上閱經。

 

二十一日晨船抵港口,舵工靠岸至其家(海濱)再裝貨品,正午十二時懸帆出海,是日風平浪靜,烈日高張,舟行海上,一起一伏,朝台順航。至夜余仍坐桅下閱經,月色朗照,水天相連,偶感宇宙之寬大,此舟之渺小,而傷旅途之茫茫,人生之幻幻。

 

二十二日初曉,台灣已隱約可見。午前十時,已抵中部公司寮(海線龍港站)矣。老舵工嚷曰:「我家數代公司舵,航行泉台,如獲順風二十四小時可到,最速者,亦需二十三小時,於我一生航海中只得數次而已。獨此次航行二十二小時,誠然出人意料之外,亦聞所未聞也!」余感佛力之無邊,師恩之加被,對師之崇敬益篤。

 

上岸後,即搭北上火車,直抵台北,住家叔寓,即修書稟師,不數日獲師回諭,師仍在承天。余旋即參加台省國民學校國語教師考試,錄取後,經兩週講習,被派嘉義民族國校服務,余又作稟,師覆將往廈門南普陀寺。冬間,連奉兩函均未獲覆。卅六年(丁亥)春,余轉職台北鐵路黨部,再去函稟師,亦未奉覆。四月間,忽奉師諭,決欲來台,尚缺旅費,余即急匯船資。

 

師於是年農曆五月十五日下午安抵基港登陸。師到台後廣度無邊眾生事,在此無庸多贅。念師恩未報,寢食難安,敢將承師攜度之一段因緣,謹紀為念。

 


四月九日下午一時,一行人又從台北出發,約經個把鐘頭,車行到土城鄉,轉爬彎曲的山路,汽車一檔的吼聲,聲嘶力竭得令人聽了真想下來步行。一個大彎後眼前一亮,承天寺已遙遙在望,大家開始指指點點,談論著自己來過此地的歷史。到了寺前,只見一大片新墾的黃泥地,原來是承天寺正重建中,在山邊上臨時搭的鐵皮屋裡,供奉著三尊佛,二條長凳,幾張藤椅,佈置簡單而清爽。


屋裡大藤椅上,一位老法師雙手合抱,意態安詳地坐在那裡,看到我們進來,面露微笑,點了點頭,令人頗覺親切,他就是人人稱道的水果師──廣欽老法師。

大家到佛前禮座後,他要大家自己找椅子坐下。藍老師首先說道:「我們是佛光山中國佛教研究院研究部的學生,今天特來參訪,請師父給我們開示。」


「我覺得一個新出家的人,應修一段苦行,也就是要粗衣淡飯、勤勞作務,不管是揀柴火、挑水、種菜、煮飯等,你都要做,多做苦工,智慧就易開。一個初入門的人,要把心安住,最好的辦法是一心念阿彌陀佛。」


老法師指著他的弟子並且說:「我平時教他們也是一心念南無阿彌陀佛。」


依嚴法師問道:「請問法師,修苦行是指做什麼事情,才算修苦行呢?」


老法師答道:「一切都不計較,日常生活中不起分別心,就是修苦行。」大家覺得老法師答得很特別。


慧根師接著問:「請問老法師,對研究教理有何看法?」


答:「沒有什麼看法,我覺得很自然,你們以研究教理弘法,我以修行弘法,一樣嘛!」


從智法師問:「請問老法師,你過去修行、閉關,遇到不順利的時候,你如何對付?」


答:「要有信心──在自心深處要有一依止。」


又問:「閉關時,在吃的方面,是否要愈吃愈少呢?」


答:「不是的,要順其自然,也就是要正常。要無所掛礙,要無我才是閉關,如有『我』、『吃多少』的觀念,那就不是修行,而是執著了。」


又問:「我閉關時,有時是不想吃,所以不吃。」


答:「故意不吃,火氣會上升,不能修行,不想吃的念頭起來了,那還是執著,不想吃,是有一個你不想吃。」


又問:「有時不吃,反而覺得很輕鬆安適?」


答:「那只能輕鬆幾天,是暫時的現象。因為我們還未到一心不亂、一念不起的境界,所以,執意不吃,身體會虛弱下來。」一連串的問答,大家都在回想剛剛講過的話,忽然慧智師開腔。


問:「聽說老法師是吃水果度日……」話未說完法師就答說:「現在沒有吃水果,在民國卅六年(時法師五十五歲),我從大陸來到台灣,在山中修行,就從五十五歲開始到八十四歲,這中間都是吃水果,現在是方便,吃素食。」


又問:「請問法師為何會動念頭要吃水果呢?」


答:「因為在山上沒有東西吃,當然只有吃水果。」大家聽了哄堂大笑,他的答話,完全出乎意料,「我不是故意要去吃水果,有時沒有水果,喝水也是過了一天。」

從智法師問:「聽說老法師當初是在山上迷路途,找不到東西吃,才吃水果的?」


答:「對的,山上沒東西吃,又沒有天人來供養,只好找野果子來充飢。」


慧淨師問:「光吃水果,身體能否支持得住?」


答:「支持不住也要撐,有水果吃就不錯了,哪裡還想得到支持得住或支持不住。」老法師做了一個表情引得大家又是哄然大笑。


藍老師問:「您是否還每天坐禪?」


答:「我方便,現在每一項都有喔!包括吃飽睡覺,睡好了在竹椅上坐坐,想睡就睡、想吃就吃,無處不自在!」法師讓人覺得風趣、親切!


慧嵩師問:「打坐要從何學起?」


答:「從觀自在學起。」又是一個特別的答覆。


又問:「您是否走禪宗路子?」


答:「不是,我偏淨土,念南無阿彌陀佛。」


慧明師問:「請問老法師,念佛有何竅門?」


答:「無有一竅,但看己心。有的人不會念佛,要壽命長,求壽命長有何用?只是多一些時間去造業。會念佛的人,心與佛同,多一年壽命,就多一年的無量壽佛。」


慧根師問:「弘揚佛法,在現在這個時代,應以何種方式較為中肯?」


答:「唉!剛剛講過了,你們是以讀書弘法,我是以念佛弘法,都須要。」


從智法師問:「聽說這裡要重建大殿?」


答:「信徒們發心要建,就給他們建,我沒有掛礙,我不會高興,也不會嫌煩。」沈默了一會兒。


有人問:「開始打坐時,妄念很多,如何對治?」


答:「妄念多,就是業障。去妄念,念佛較易。另外俗緣要少,也很重要。」


藍老師問:「有一種人信外道,但做人很好,請問他將來會到哪一界?」


答:「這是你們的分別心,我的看法是看每一個人都一樣,每一種宗教都有它某種程度的好處,都對社會有某種程度的利益。這不是你好、我不好的問題,而是層次上的問題。」


接著老法師反問:「度眾生如何度?」這突來的一問,大家在心中來不及想好答案。他乃自代答:「這個『度眾生』真不容易,我們把慈悲心發出去,他要肯接受,才會受我們度,他不接受,就無法度,所以一切要自自然然的,要他看到我們歡喜。度眾生要隨緣而化、慈悲為懷,度眾生是順其自然的,所以這個『緣』就很重要了。」


慧智師問:「請問老法師對了生死的看法?」


答:「了生死?喔!那談何容易!不過,了生死有比較容易的辦法,就是念佛啊,但不要以為念佛容易!一念疏忽,就會想睡的(昏沈)。」


有人問:「如念佛念到想睡時,怎麼辦?」


答:「想睡就睡呀!」


蔡月秀問:「有的人念佛要了生死,但有的菩薩要乘願再來,您對這二種人的看法有何不同?」


答:「我的想法是,各人的願力不同。我請問:你們讀書是否有一樣的願呢?」老法師很靈巧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藍老師問:「修行到某種程度以後,對於往生西方是否能夠自己知道?」


答:「只有到臨死時才知。人人都可成佛,只是業感不同,故有早晚不同,人身難得,要努力修行。地獄、畜生,都是自己要去的,成佛作祖也是自己作的。要成佛,一定要經過人這一大劫,要把握機會,好好修行。」


依廣師問:「念佛號是否也是執著?」


答:「執持名號不是執著,因執持佛號,可得正念。如有一點散心或名利之心,那就是執著。」


又問:「一直要念佛,一直要念,是不是執著?」


答:「這也不是執著,是精進。」


慧明師問:「有人說,念佛會著魔,請問這是為什麼?」


答:「這是你有此念頭,才會著魔,你心不專,才會著魔。」


常殷法師問:「念佛如有散亂心,怎麼辦?」


答:「唯一的辦法就是繼續念,把全付精神投擲到六個字裡去,就對了。」


藍老師問:「您對帶業往生是如何看法?」


答:「帶業不能往生,經典中之『帶業往生』不是一般人想的那樣,你有願心要往生極樂世界,臨終時,如業力大於念力那還是不能往生,但會因你的願力而轉為人身,再繼續念,如此轉了幾轉,一直念到你的念力大於業力,就能往生。」


依恆法師問:「如轉生時,生在一個基督教的家裡,那不是就不念佛了?」


答:「不會的,時候到了,他的願力會促使他念佛。有願力的種子,即可促使他念佛。」


蔡月秀同學問:「有人很有修行,但臨終時,還要遭病或意外,您對這個問題有何看法,是否為定業難轉?」


答:「可以說是『定業難轉』,也可以看作是『乘願還業』。」「有人會說,他那麼有修行,難道不能以修行之力克服業力嗎?」「我可以說,就是有修行,才會遇此苦難挫折,這正是他修行的功德,使事情在這一次就解決了。」


老法師強調要一心念佛。


宏意法師問:「在阿彌陀經上,有『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緣得生彼國』之句,為何您說只專心持佛號即可呢?」


答:「只要『具足信心』,那福德因緣就一切具足了,現在的問題是你的信心,到底是什麼樣的信心了。是相信的信心?是每日三、五萬聲佛號的信心?是將全付生命投注下去的信心?是一心不亂、一念不起的信心?……你自己具備了哪種信心?你自己應該知道,是否福德因緣具足了?」


離開了承天寺,大家都有一個感覺,老法師和一般傳說的有點不太一樣。從他風趣的談吐、無礙的辯才上,可以見到一位高僧的風範,不但增長了我們的見識,更激勵了我們的信心。


民國64/12/11


懺雲法師來訪問師父:「老和尚的身體看起來很健康,精神都很好,不似八十歲的老人,請問您老人家,您一直都不食人間煙火,怎樣能支持這個身體?」


師父:「過去修苦行時,是沒有辦法,因為一個人在深山裡,把帶去的幾十斤米糧吃光了,再也沒有人來接濟,只好吃些山果、野菜、樹根之類來維持這個身體,不是說我一定要吃這些東西來修行。現在是度眾生的時候,為了應付許多人,我不能像在深山裡一樣,天天吃野菜樹根,因為我是一個凡夫,也和普通人一樣要吃東西,而信眾每天都有人送水果來,所以就吃點水果,維持這個臭皮囊,也飲點牛奶之類的飲料。這個不能說是不吃人間煙火,那是他們說的。」


有人請問師父:「弟子意欲於今秋八月後,開始修禪習定,請師父開示方法。」


師父:「修禪定先要問根基,即自身有否學禪之根基?如果不能專此止靜,則習禪者常起煩惱,則不如不習為佳。再者,修禪習定首須遠離囂攘之境地,不懷有任何怖畏之心,始能習禪。今見大家坐在佛堂、簷前、樹下打坐,美其名為學禪,誠屬可笑之至,盡皆徒具形式,哪能談得上修習?其次,應離開城市村落,於極靜之野外,靜坐些時,體驗鳥鳴蟲叫、風吹雨打各種音響是否無擾我心?不受驚動?不生煩惱?見蟲蛇野物而不懼?見而無見,能領會而定靜,即可長久習持。」


「再如念佛打七,無非欲令學者學習定靜,能否剋期領悟?否則一切打七亦無用處。能於念佛中一心不亂,確實能得所謂之念佛三昧,能達念佛三昧,則西方淨土即在心中顯現。念佛於念念無念中,其陰識(神識)或云阿賴耶識即於頓時直趨虛空,可見西方淨土,實則此西方淨土又何嘗離自性心中?在靜中或在念佛時,能不住於相,不生愛恨取捨,不念成敗利益,不生善不生惡,一切歸於寧靜空寂中,則可顯身光。」


「修習禪定不可呆坐,呆坐則同木石,如在洞口塞一大石,雖二千年來,亦不過一頑石耳,故學禪修持實無一定之形式,所謂行住坐臥皆可參禪,端在心地清淨,先要捨棄一切,乃至無一切可捨時,方可修禪,若一有掛礙,即非禪也。時人多來問修禪如何如何,既有家室,又在名利中掙扎,哪能學禪?即如出家人為名為利終日,為食為住終日,其所修禪,又如何可得其中三昧?誠欺人也。」


懺雲法師問:「聽說您老人家念的大悲水,救了許多病人,是真的嗎?」


師父答:「我怎麼知道會救許多病人,那是許多病人相信大悲法水可以醫病,他們誠心來求,我就念給他們飲用,至於能否有效,那是他們是否誠心去求,是佛菩薩的加被,所謂信則真,誠則靈。其實大家都可以念大悲水來醫病,只是念的人也要真心誠心才行。」


懺雲法師:「有人說老和尚有神通,是真的嗎?」


師父說:「那是他們說的,我是一個最普通的僧人,自己非常愚笨,既不識字,又不會念經、看經,哪裡來什麼神通?不怕被人見笑?」


懺雲法師:「請問老和尚,據說您度了許多信眾,真是了不得,但不知有多少人得度呢?」


師父:「說起來十分慚愧,我非常地抱歉,我既沒有道德又沒有修持,皈依雖多,得度的很少,這是我最遺憾的事。換句話說,不是大眾不能度,而是我沒有修持,沒有足以感化大眾的道德。」


懺雲法師:「老和尚太客氣了,今天誰不知老和尚德高望重,弟子千千萬萬,海內外都非常景仰您老人家。」


「這幾位是新出家的徒弟?請問老和尚,他們能有成就嗎?」


師父:「都很好,都有善根,只要放下,都有成就。」


對大學生開示


一道教學生:「我學佛多年,對於一般經典,雖略有涉獵,總覺得多數學佛之人開口閉口說『了生死』,而經典中釋迦佛並未指示吾人了生死。」

師父:「我不知你看了哪些經書,我也不問你看些什麼經,如果說佛經裡沒有講『了生脫死』的話,那是你看經不求解悟,應該重新去閱經,會發現每一部佛經都是要眾生了生脫死。」


有人又問:「老和尚是當今禪宗泰斗,道教也有打坐的功夫,我過去雖然在道教中學習了許多有關氣功打坐,對於佛教禪宗所指『明心見性』總無法領悟其中的究竟,請問如何才能明心見性?」


師父:「我不是什麼禪宗泰斗,我只是一個苦行者,我十多歲吃素,出家學佛,在深山中苦修多年,只不過是普通凡夫,學佛要達明心見性,最重要的是放下一切,你今天既學道,又想學佛修禪,則永遠沒有見性成佛的可能。因為你執著道教來學佛,這是我執太重,所以不能明心見性,尤其是你腳踏兩條船,那更是危險萬分。」


此生又問:「我認為道教的打坐靜功可以強身,有了強壯的身體,才能有更多的時間來學佛,所以才雙管齊下,以求加速其效果。」


師父:「這點你又錯了,學佛的人首先要有忘我和喜捨的精神,所謂了生脫死,就是這個意義,眾生無始以來,輪轉於六道生死中,若執著身我,終難了脫生死、死生之道。你既愛惜自身,為自身之強壯而學佛,連小乘亦難入,何況大乘?大乘以捨身為菩薩之行持,更何況你又在道、釋中尋找、徘徊,實無一可成之處,非正道之為。」


傳海師:「修行要怎樣修?請師父開示。」


師父:「我不會修行,我只會苦行,只知用苦功,古時祖師只教我們用苦功。佛不是用學的,也不是用修的,是要捨身苦行,從苦行中得來。」



王徵士及何傑生帶一位美國人PKING來參訪,請問師父的事蹟及生平。


師父說:「請問林覺非居士。」


美國人說:「師父,您好,您老還很好。」


師父說:「人似一棵樹,久了就會蛀。」


美國人又問:「坐功有分早晚否?」


師父說:「坐功若有分早晚就不是坐,用功不分早晚。」


美國人問:「我在用功時,有一個念頭來,我沒有去看它或追它,只是不管它,但有注意。」


師父說:「你還有個注意。」


美國人問:「如何才能不注意?」


師父說:「你還有一個怎樣的念頭。」


美國人說:「喔!還有一個念頭。」


王居士拿慈航法師照片及當來下生彌勒佛照片給師父看,並說:「慈悲彌勒佛就在我們心中。」


師父說:「還有一個慈悲彌勒佛心也是執著。」


美國人問:「請師父教我佛知佛見及身見如何修才能成佛?」


師父說:「還有一個我在教你及你在學,仍然不是。還有一個我在如如不動,還有一個我,仍然不是。你還有一個色身,還有一個學仍不是。沒有我在做什麼,也沒有我在如如不動。」


師父問:「你在喝茶與我講話,現在喝茶這個人是誰?」


美國人答:「口渴的人在喝。」


師父說:「口渴的人是誰?」


王居士問:「這是對一般人講,還是對此美國人說?」


師父說:「不是對誰講,會悟的人就會悟,一理通萬理徹。」


美國人又問:「按金剛經之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去修可不可以?」


師父說:「你還有一個金剛經之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還有一個我用什麼來修,還有一個我。」


美國人說:「是否應像六祖『無所住而生其心』。」


師父說:「是,但你還有一句仍然不是。」


美國人問:「聽人說,念佛證三昧,打坐能入定?」


師父說:「你是聽人講還是你。」


美國人說:「我是聽人說師父已證念佛三昧,打坐能入定。」


師父答:「你說我,我就有根據,若是別人,我就不知道。不論大眾多少人一起念佛,自己都有個主,念到一心不亂,心定時,頓一下,大眾念佛聲會頓到地下,雖然我們沒有在地下念,但地下仍是一片佛聲,念到聲音都整齊時,再頓一下,則聲音飄盪在半空中,好像大家都在虛空中念佛似的。所謂遍虛空都是念佛的聲音,這就是念佛三昧的情形。」


美國人說:「像這種境界能保持多久?一星期?半個月?一個月?還是半年?」


師父答道:「不論什麼時候都保持這個佛聲,無論鳥聲、車聲、雜聲都是佛聲,如果你還有分別鳥聲、車聲等,這就跑出去了。現在有的人念佛,只是口念,心卻跑出去,這就是雜念佛、散亂念佛。」


美國人說:「您的徒弟這麼多,有的念阿彌陀佛,有的念大明咒,有的念觀音菩薩。」轉向傳淨師問道:「師父怎麼教您呢?」


傳淨師答:「師父教我們念阿彌陀佛。」


師父說:「你的功夫還不錯,有研究一點禪功,你問我,我才講這些禪功,不然平常大家來,我都教他們念佛。」


美國人說:「我與師父心印心。」


師父說:「你還有一個心、一個印,還有一個心印心,仍還有我,心在哪裡呢?你們三人來,你們問我,我還有跟你們講,你們回去,我也沒有,沒有你在跟我講什麼。」


美國人說:「您是大徹大悟的大善知識。」


師父答:「那是你在講,我沒在做什麼。」


美國人說:「師父您是一個大開悟的好師父。」


師父答:「那是你在講,我不感覺。」


美國人說:「我在美國未到台灣前,以為師父入定是呆呆板板,但見面後,始知您是辯才無礙,活活躍躍的好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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